第37章 千秋无间道楚熹年(2/4)
暗沉,看起来有几分像狐狸,又更似寒潭中游弋的黑蛇。极美的半张脸。
然而当男子从阴影中略微抬头时,昏黄的烛火将他另一半脸照得清晰分明起来。只见几道狰狞的疤痕明晃晃落在右边侧脸上,像是被谁狠划了数剑似的,看着让人心惊。
白壁蒙尘,美玉生瑕,不过如此。
谢镜渊并不拆开:“曲阳候府的?”
九庸低头:“是。”
谢镜渊确如外间传闻,重疾缠,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。他用白帕掩唇,压住胸腔间撕心裂肺的低咳,而喘了口气,问道:“怎么,他们家想退婚?”
九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谢镜渊见状抬眼,终于拆开密信,见上面记述了楚熹年被家仆带回曲阳候府之的,巨细,就连佛堂里说过的话也一字不差写了上去。
“他以真心待……?”
谢镜渊看见这字时,微不可察的顿了顿,他对着烛火抖了抖纸张,也不知品出了什么样的意味。最将手中的白帕扔至一旁,上面有一团浓重的血痕,隐隐透着乌黑。
九庸抬头,睨着谢镜渊泛着诡异青紫的嘴唇道:“听说明日曲阳候夫人便会携楚熹年登门,想来是赔罪的……”
是赔罪,而非退婚。
也是,区区侯府自然不敢退皇上亲赐的婚。
而谢镜渊自然也不能。
一个重疾缠,不能再带兵仗的将军,和废人有什么样?地位又如何比得上昔年荣光?
谢镜渊又是一阵低咳。他以拳抵唇,压喉间涌上的腥甜,垂眸盯着那张纸,看也未看九庸,声音沙哑:“他们要来,便让他们来吧。”
曲阳候府不过是众多没落贵族中最不起眼的一个,只是因为楚熹年这个混账公子哥儿,故而才在京中有了许多广为流传的“谈资”。
然而谢镜渊的境遇如今也好不到哪儿去,堪称如履薄冰。
自皇故去,太子境遇一直不佳,前些时日惹了陛不悦,更是被禁足在府中,至今未出。甚至有传言说皇帝有废太子之意。
谢镜渊是太子的左膀右臂,多的是人想除掉他,这场赐婚也不过是宫里那些女人的一盘棋,不仅能安『插』一个棋子进来,更是一种折辱。
楚熹年新婚出逃,此举已经让谢镜渊沦为了京中笑柄。
气氛沉重压抑,九庸道:“楚氏子早已投晋王门,楚熹年虽然轻浮浪『荡』,难保是那边派来的『奸』细,子,是否除掉他?”
谢镜渊忽的笑了:“除掉?”
他将手中薄纸倏的攥紧,发出哗啦一声响,形慢慢倒入椅中,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喜怒常,低笑出声:“听闻楚焦平聪慧过人,是京中少见的俊杰,怎么他这个弟弟不大聪明。”
世人皆道他杀人数,不问因由,神鬼避之。楚焦平都已经告诉楚熹年自己『性』情残.暴了,对方竟然认为自己不会伤他?
真心待之?
谢镜渊忽的敛了笑意。他缓缓闭眼,面表情抚上自己右脸狰狞的伤疤,仿佛想起了什么陈年旧。
那种东西他从来都不信……
九庸猜不透他的子在想什么,只能垂眸盯着桌角的灯烛。也不知站了多久,直到一根蜡烛燃烧过半,谢镜渊才终于睁眼:“留着……”
他慢慢说了三个字:“不许杀。”
若杀了,岂不是平白给晋王那边递把柄。太子如今不受宠爱,谢镜渊也只能蛰伏隐忍。
哪怕皇帝要将他嫁给一个纨绔子弟做男妻,
哪怕要他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要被迫雌伏床榻之间,
谢镜渊也只能生忍。
这就是皇权。
而谢镜渊唯一想做的,便是将那个人从皇位上拉来。只要能让这大燕改朝换,他什么都能忍,什么都能做……
楚熹年浑然不知自己死里逃生,夜间一个人伏在桌案前,飞速记录着什么东西,手边已经积了厚厚一摞纸。
《千秋封侯》是他五年前开始准备的作品,陆陆续续写了将近三百多万字,剧情虽然没忘,但很多枝叶末节的地方因为修改过太多次,已经记不太清了,回忆起来有些费劲。
桌角静静蹲着一个光团,虽然不说话,但存在感相当高。
系统问:【你在回忆原剧情吗?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早就被修改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