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 蟪蛄春秋,人生草木(6/7)

逃不出现在这个只差半步就绝巅的姜望的手心。</br>姜望现在当然是衰弱的，但因此躯而显化的天人态，也同样的衰弱着，所以差距依然存在。</br>他将这具天人态，放出身外，又抓回体内，反手便封镇。在这个过程里，吞天道之力而自用，以天躯复己躯，用于抵消部分致死的伤害——若把天人姜望分割成两个部分，天人可以得到天道的补充，姜望当然也可以得到“姜望”的补充。</br>只是前者无穷，后者有限，聊似杯水车薪！</br>姜望论证猕知本的错误，并不是为了真个沦入天道，而是要对【天宪罪果】，进行因果层面的“证伪”，由此寻得生还的可能。</br>他已经察觉到，这【天宪罪果】的力量，有很深的因果联系，深入到道则层面。他没办法很快地将【天宪罪果】洞悉，但至少可以为自己找一找活命的理由。</br>既然“天宪”并不对，“罪果”又怎么是必然？</br>“立死”没有发生，“死”也有待商榷！</br>那以因果线牵连的猕知本的声音，迅速回应了姜望的笑：“死生如何？不过幻梦。人世长旅，何必苦行！”</br>在这个时候，姜望眼中一片恍惚。</br>他在恍惚中看到——</br>在那遥远不能及之处，有一座极其神圣、极尽威严的高台。</br>他一眼就认出，那是理当位于天狱世界太古皇城的妖界封神台！</br>格外瘦小的猕知本，披着一身略显宽大的道服，便立于此台之上，遥遥看向此边。</br>抬手一指，因果乱絮，言曰：“以力证道无前路，不许你寿——斩道！斩春秋！”</br>立死不可得，退而求其次。</br>并非是猕知本的力量跨界而出现，而是【天宪罪果】的力量，在悄然的演绎和诞生。</br>把“立死”的结局，换成两个更容易实现、也更不能抗拒的“罪果”。让“立死”变成了“缓死”。</br>就此斩断姜望“以力证道”的路，并且斩去他的寿，令他春不见秋！</br>譬如蟪蛄，又或蜉蝣。</br>蟪蛄只活一季，夏生秋死。</br>现在已是盛夏的尾声，这罪果叫姜望见不到今年的冬天。</br>是为斩道！斩春秋！</br>在这样的时刻，姜望却冷静得可怕，他只是借由因果与猕知本继续对视和对话：“好个欺天者，看来我之前欺天失败，大概也与你有关。”</br>猕知本淡声道：“如果这样可以予你万一之安慰，这么想也无妨！今日斩你道者，断你寿者，猕知本也。尽管仇恨我罢！善檀，帝魔君，占寿，乃至诸天万界所有异族，你也尽可怨之！”</br>姜望摇了摇头：“我有何怨？”</br>他探手在身上，虚虚一抓，将那垢秽、华萎、汗流、臭秽、不乐本座，一把扯去，就像扯下了一件破烂的外衣。而里间道躯仙辉，焕然如新！</br>既然“立死”不可得，天人五衰后续乏力，自然不能再伤他分毫。</br>他一瞬间掌握自我，只是前方已经没有“以力证道”的路。</br>“杀我可也！我亦杀异族英雄！”</br>“道途艰难，有内忧外患，天劫地劫生劫死劫，皆修行者必渡。我今不能衍道，是我还不够强大，不能碾杀所有的阻道之敌。”</br>“诸方跨界联手，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杀我。”</br>“或者至少能证明，我也稍稍为人族，做出过一点贡献。”</br>“我何怨也？”</br>他最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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